Trevor Andrew, FKA GucciGhost, 开启艺术、时尚和音乐之路

Trevor Andrew, FKA GucciGhost, 开启艺术、时尚和音乐之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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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拿大多學科藝術家特雷弗·安德魯(Trevor Andrew),也被稱為GucciGhost,他成為視覺藝術家的旅程可謂史詩般的—如果不是獨一無二的話。他最初涉足滑板次文化,後來轉變為職業單板滑雪運動員。安德魯綁上滑板,在白色的自然坡道上跳舞,並參加了1998年在日本舉行的冬季奧運會和2002年在美國猶他州舉行的冬季奧運會。在多次受傷後,安德魯不得不從職業比賽中退役,於是他在康復期間轉向音樂,學習演奏和製作音樂;這使他發行音樂、演出表演並與維京唱片簽署唱片合約。他於2009年重新發行了他的首張專輯《Trouble Andrew》。

2012年,安德魯創造了另一個自我形象GucciGhost,這最初只是臨時想到的萬聖節服裝;他披著盜版的Gucci布料,在紐約傳奇的下東區滑板穿行,布料上僅切出兩個眼洞。人們立即與這個概念產生共鳴,當他們看到這個覆蓋著Gucci的神秘人物滑過時,大聲喊出「GucciGhost」。最初只是為了提高他音樂項目的知名度,但這一夜改變了他創作生涯的軌跡,使安德魯成為藝術表達的偶像。

Trevor Andrew, FKA GucciGhost, 开启艺术、时尚和音乐之路
Trevor Andrew (FKA) GucciGhost
照片由 Trevor Andrew 提供
照片来源:Adam Moran

安德魯對標誌的癡迷促使他創作了自己的符號:一個卡通化的Gucci眼鬼魂。他在紐約市四處傳播這個標誌,在他能找到的任何地方都留下他的鬼魂標誌。2016年,安德魯的創作方式引起了Gucci的注意,從而開啟了與這家時尚品牌的持續合作。在當時,這種規模的合作是聞所未聞的,顛覆了傳統對品牌知識產權和智慧財產權的觀念,並推出了由這家時尚品牌認可的產品,從高端街頭服飾和滴漆的裙子到銀色骷髏戒指、塗鴉覆蓋的Marmont手袋、NFTs和數位空間。

當藝術家與品牌標誌互動時,他們創造了一個超越單純商業行為的對話,進入了文化創作的領域。從本質上說,Gucci不僅僅是一個品牌;它是永恆奢華、文化影響力和品牌力量的證明—它那著名的GG標誌,安德魯看到了其中作為視覺語言的力量與威力。

安德魯的作品曾在著名畫廊展出,如Deitch Projects、Milk Galleries、上海現代藝術博物館和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,從而吸引了忠實的收藏群體。他限量發行的作品,從用工作室地板擦拭過的T恤到印刷品、滑板和唱片,往往一經推出就迅速售罄。除了藝術之外,安德魯還創立了他自己的街頭風格品牌Real Buy。

他的創意天才和方法散發出一種沃霍爾主義的氣息,批判了我們與消費文化、時尚和藝術的關係,扭曲了人們對「什麼是真實」和「什麼是奢侈」的看法,既是對當今消費文化的評論,也是對其的反映。自從GucciGhost問世十年後,經歷了多次成功的合作,他現在決定讓GucciGhost退役。

我有幸在文化熔爐D’stassi Art中與這位前GucciGhost藝術家見面,當時正值他在倫敦的首次展覽「Bang, Bang」的沉浸式裝置展出,該展覽展示了他的新作品系列—這是一封致敬西方美學的信,解構了20世紀好萊塢牛仔形象的典型代表。

谢谢你滑雪。
图片由 Trevor Andrew 提供

你好,Trevor,你好嗎?感謝你抽出時間與我們交談。請你簡單介紹一下自己,你的背景,以及是什麼激發了你對藝術的興趣。

Trevor Andrew:我是在加拿大東海岸的新斯科舍省長大的,那裡是鄉村地區。小時候,我第一次真正接觸藝術是通過我的媽媽。她非常有創意,經常忙於古董收藏,參加民間藝術展覽,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,我經常看到Maud Lewis的作品以及很多我當時並未意識到對我影響深遠的東西。除此之外,滑板也是我進入藝術世界的重要途徑。

我媽媽家裡住著一些年紀稍大的男孩,他們碰巧非常有創意,有點像朋克搖滾、滑板那類型的人,他們讓我接觸到了許多音樂和影片,這些讓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,我心想,“哦,我也需要去這些地方看看”。還有就是那種思維方式,滑板教會你要專注,為了獲得一瞬間的榮耀,比如第一次成功完成Ollie,你要嘗試多少次?你懂我的意思吧?

此外,當你看著一個空曠的停車場時,你會想,“我可以在這裡如何創作?” 我將這種能量運用到我生活中的每一件事上,然後就是我通過滑板接觸到的所有令人驚嘆的藝術、視覺藝術、音樂、電影和其他東西,這些東西我可能永遠不會發現。這就是我開始的地方。滑板和單板滑雪,我媽媽在新斯科舍省的一個小滑雪場工作,我每天放學後都去那裡,然後開始參加比賽,那些年紀稍大的男孩帶我參加比賽。然後我在15歲時離開家,輟學,開始全力以赴。我當時很堅定地要讓這條路走通,沒有計劃B。

你能帶我們回顧一下從職業單板滑雪運動員到成為GucciGhost的旅程嗎?

Trevor Andrew: 單板滑雪在我生活中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,不僅讓我有機會出去看看世界,並在山上發揮創意,還讓我能夠發揮創造力,製作自己的產品,設計我的滑雪板圖案和服裝等。這讓我處在一個可以自由想像的環境中,而且有一個團隊幫助我把這些想法變成現實,從那時起我意識到一切都是從願景開始的。

在我的滑雪生涯中,我受過相當嚴重的傷。作為一名職業單板滑雪運動員,這是無可避免的。我經歷了幾次嚴重的傷病:我的背部骨折,膝蓋受傷,腿骨折斷,然後肋骨全都斷了。後來我康復了,又回到了滑雪場,但我知道時間有限,無法再走得更遠。我在滑雪比賽、後國和電影等領域都努力推動自己。記得當時我正在進行康復治療,我當時在費城,開始隨意地做音樂。因為我當時的伴侶家裡有所有設備,我其實從未真正學會如何正確演奏音樂,但音樂總是深深地影響著我。

所以,當我有了那段康復的時間,我開始製作音樂並進行錄音,這就是我的下一個篇章。我從單板滑雪轉向製作音樂,然後開始發布音樂,並且開始舉辦演出。我投入了大量的精力,隨後開始創造這些音樂的視覺呈現。

GucciGhost的第一個項目其實是一張唱片,很多人並不知道這一點。我當時做了一個以GucciGhost為主題的項目,我把這些視覺藝術和影片放到街頭,目的是吸引人們注意音樂。然後,我開始重新想像周圍的一切,從我的衣服到所有空間,一切都在改變。其實,我最初的意圖從來不是要接觸到Gucci,而是要接觸到普通人,讓他們從這個標誌中汲取一些力量和熟悉的元素,然後將其扭曲、重新詮釋,以我自己的方式通過一個隱秘的小世界來分解它,這樣人們就可以發現我的藝術和音樂。

在您從體育轉向藝術的過程中,誰或什麼對您影響最大?

Trevor Andrew:我會說,這一路上影響我的主要是人—正如我之前提到的,從小在鄉村長大,接觸到各種民間藝術和像Maud Lewis那樣的藝術家,這些都深深地影響了我。然後,隨著我長大,像Mark Gonzales這樣的滑板運動員也對我產生了很大的影響。我非常喜歡他所做的事,他一直在激勵我。然後,我認為音樂和旅行也對我影響很大。作為一個年輕人,能夠環遊世界進行單板滑雪,這幫助我獲得了靈感。我認為,我們越多地走向世界,就越能成長,無論是作為人還是作為藝術家。

您的藝術作品具有獨特的、原始的、甚至是即興的感覺。您是如何決定使用哪些媒介和方法的?

Trevor Andrew:我總是選擇最直接的東西,這一直是我的風格。我很沒耐心,我想立即表達一種感覺。所以,如果手邊有噴漆、有一罐房屋油漆、我的筆記本電腦、手機、錄音設備、相機,隨便什麼東西都行。這就是我的創作過程。我會把不同的東西丟到牆上去試驗,有時不同的東西在不同的時刻會產生共鳴。總體來說,創作的努力從來不會白費。你去做了,它就會找到合適的時機。

接著這個話題,Trevor,您能談談當您站在畫布前創作時的感受嗎?您的思想是如何流動的?您能描述一下創作過程中的行動和動作嗎?

Trevor Andrew:當我在繪畫時,總是有音樂。有時我會坐在那裡,盯著一張畫布。我會先給畫布打底,有時候我會盯著它看一兩個月,然後在這段時間裡做其他事情,同時想像一些東西。有時需要這麼長的時間,某些想法才會突然爆發出來,然後我就很快把它們完成。所以,當我有這種感覺時,我會轉向其他事情,我不會強迫自己去創作。我會通過接受現狀來尋找創作的流動性,即使它一直在那裡盯著我看,換一種方式有時可能會更容易讓我把想法傾瀉而出,比如錄製一些音樂或做點其他事情。

最近我有幾個星期沒畫畫,因為我感覺有些疲憊,所以我開始在車庫裡製作一張新專輯,兩個星期就完成了,這讓我感覺神清氣爽,然後我又回到了繪畫上。

您是如何與Gucci展開合作的?這次合作對您的個人品牌和作為藝術家的工作產生了什麼影響?

Trevor Andrew: 在那個項目進行到第三年的時候,這個項目已經變成了一個多媒介的創作,我開始想,「該死!Gucci真的應該做這些東西。」當時,我身邊的每個人都在說,「哦,Gucci永遠不會理你。你不是一個有名的藝術家。他們不會做這種合作。」我心裡想,「天啊!只要遇到合適的人就行了。」然後,當項目進行到第三年時,我接到了來自Gucci的電話,他們說,「嘿,我們想和你合作。你下週能來羅馬嗎?」原來,是我的朋友Ari Marcopoulos,一位攝影師,他是我滑雪時期的老朋友,他過去經常和我一起出行。我與他失聯多年,可能有十年沒見過他了。我在萬聖節的那天晚上遇到了他,這正是我創造GucciGhost的那一晚。我剛從菲律賓回來,那時我在朋友的派對上擔任DJ,然後在離開時,我去了市場,那裡有很多仿造的Gucci布料。我一直對這方面很感興趣。當我年輕時去紐約,我會去Canal街買假Gucci的東西。對我來說,這更獨特,也更特別。那種Dapper Dan的影響力真正引起了我對Gucci的共鳴,而不是Gucci本身。

我回到紐約,兩天後就是萬聖節了。我沒有準備好服裝,所以我就在那塊布料上剪了兩個眼洞,然後穿著它在紐約滑板。結果大家立刻就叫我「Gucci Ghost!」這讓我覺得很瘋狂,因為那時這還不是一個真正的形象,大家卻馬上與之產生了聯繫。於是我心想,「哇!我應該開始畫這個或者做點什麼。」

無論如何,我去了這個派對,碰巧遇到了Ari,我跟他說,「嘿,我是Trev!」我們開始一起玩。這正是GucciGhost項目剛開始的前三年。他當時經常來我的工作室拍攝這些東西。後來他被Gucci聘請,當時Alessandro剛剛得到Gucci的工作,讓他拍攝他們的lookbook。他在那裡時說,「嘿,你聽說過我朋友Trevor嗎?他有個叫GucciGhost的東西,你應該看看。」他馬上就理解了這個概念。他是第一個說「哦,對,我明白這玩意兒。」的人,也是那個勇於與我一起冒險並說「沒錯,隨便你想做什麼,我們一起來。」的人。我帶著三年的作品去了那裡,從那時起,一切就順利展開了。

您能解釋一下您的標誌性鬼魂設計背後的象徵意義和靈感來源嗎?

Trevor Andrew: 我找到了重新想像這個標誌的方法,並使其成為我自己的,通過去除僵硬和完美來創造新的意義和背景,帶來一種不完美中的完美,並利用這種力量來創造一種語言。

Trevor Andrew (FKA) Gucci Ghost Bang,Bang 在 D’Stassi 艺术展视图

您的即將展出的展覽「Bang, Bang」將展示您致敬西方美學的新作。您能多談談這些作品的精髓以及這次展覽的內容嗎?

Trevor Andrew: 我是在疫情封鎖期間開始這個系列的,當時我在後院裡。我有一個小棚子,有點像個穀倉,創作過程就這樣自然地發生了,並不是我刻意去想「我要做這個是因為某個原因」。我只是做了,有時這些感覺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意識到它的意義或來源。但成長在鄉村,通過漫畫書、卡通和電影,作為加拿大鄉村的一個小男孩,我對美國的這種看法,然後成年後到了美國,再去理解它。我想要剝去那一切的外殼。我想像我拆解Gucci標誌一樣去拆解這個想法,拆解那種舊式的John Wayne式的好萊塢胡說八道的形象,用一種顛覆的方式去表達,但同時也帶來更多的平衡和真實。這一切都是因為這些形象的影響而自然發生的。這些形象—幾乎就像我們都見過一樣,就像我們都見過這些標誌一樣。你懂我的意思嗎?這些形象讓我們產生不同的感覺,比如麥當勞的標誌。有人會對它有一種感覺,而其他人可能會有不同的感覺,但它是如此熟悉。而這正是我對它著迷的地方,每次我創作一個角色,它都感覺像是被拆解和分解了。在這個系列的最後一幅畫中,我畫的那個牛仔的剪影已經消失了,我認為這就是我們現在對那個概念所剩下的。

這也很有趣,因為當我還是個孩子時,住在鄉村,我只想逃離那裡,我根本無法忍受鄉村音樂,只想進入城市的生活。但現在,這些東西又逐漸回到了我的生活中。就在幾年前,我錄製了一張鄉村音樂專輯,然後所有這些東西都回到了我身邊,我覺得,是的,這就是我童年的一部分。它直接與整個流行文化的東西聯繫在一起。我覺得我做的很多事情,你都可以在漫畫裡找到。它們都在那裡,以某種形式存在。我當時也對那些廣告非常著迷,比如氣槍的廣告。這些廣告對我產生了很大的影響,所以我現在在重新回顧它們。

您會說在您的藝術旅程中,最大的挑戰和最有成就感的時刻是什麼?

Trevor Andrew: 最有成就感的時刻是與我的孩子們分享藝術。我是說,他們深深地啟發了我,他們是多麼有創意,孩子們是多麼自由。我覺得,與他們分享藝術,與我的孩子們一起享受這一切,看著他們,看著我的藝術對他們產生的影響,看到他們畫小小的GucciGhost,那真是最讓人感到滿足的事。

Trevor Andrew HM 迪士尼 100 合作

您能透露一下您正在進行的任何新項目或合作嗎?有哪些讓您感到特別興奮的?

Trevor Andrew: 嗯,我現在正在製作一本關於GucciGhost十周年的書。我還創作了一件令人驚嘆的數位藝術作品,我認為這將是GucciGhost項目的完成。在COVID期間,我開始重建我在布魯克林的工作室,GucciGhost的概念就是在那裡誕生的,那時Gucci還沒有參與。我對那個空間做了非常詳細的記錄,掃描並存檔了所有內容。

所以當疫情爆發時,我原本應該在洛杉磯舉辦一個大型展覽,我想與人們聯繫。那時NFT剛剛開始出現,Winklevoss兄弟開始了Nifty Gateway,並聯繫我成為平台上的第一批藝術家之一。

當時,我創建了這個項目,最初只是作為公關用途,然後變成了一個區塊鏈項目。這是一個原始空間的3D複製品,包含了原始的385件GucciGhost作品,它以一種非常獨特的方式運作。無論誰購買它,都可以決定是否要保留整個空間,或者可以拆分並出售每一件作品。當每件作品被售出時,它會像你走進來買了一幅畫並帶走它一樣,從牆上消失。你也可以再把它放回去。所以我創建了這個項目,我對此非常興奮,能夠創造實體空間體驗並分享這個數位作品。

我對迪士尼的合作感到非常激動。能夠參與其中是極大的榮譽。我還與我最好的朋友之一Drew Toonz一起製作了一部名為《No Work City》的卡通片,我們計劃在秋天推出。這是一部包括我們所有朋友、藝術家、音樂家等在內的卡通片,有點像是DIY風格,裡面有很多音樂,很酷。還有大概12個其他項目現在我想不起來了。我總是在忙著做些什麼。我正在為我的服裝品牌設計新系列。我還有一張名為《Alone》的新專輯即將發行。我想現在就這些了。

Trevor Andrew (FKA) Gucci Ghost Bang,Bang 在 D’Stassi 艺术展视图

對於藝術家來說,工作室具有極大的象徵意義,它是創意表達的聖地。您能否分享一下在您的工作室中,三樣必不可少的物品?

Trevor Andrew: 有些音樂設備吧,通常我會有一個卡帶機和唱片機,所以我會收集一堆我最喜歡的東西。我喜歡聽真正的專輯和卡帶。但我肯定需要音樂,一台卡帶機,一台電視,一台老式VHS電視。我通常會同時播放五台不同電影的電視。我還收集了很多我小時候最喜歡的電影,像是滑板電影、音樂類的東西。我的VHS收藏全都是那種較量的東西。當然,還有一些基本的材料,噴漆,房屋油漆,我不一定需要畫布,但我需要找到一些其他的東西。所以一些材料,任何油漆和音樂,還有一些視覺的東西。

最後,藝術對您意味著什麼?

Trevor Andrew: 藝術意味著自由。我們都在創作。這是一種我們以某種方式自然進行的事情。我們是有創造力的。因此,這是生活的一部分。它就是一切。

©2024 Trevor Andre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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